陆薄言随手把文件搁到床头柜上,躺下来抱住苏简安,哄受惊的小孩一样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她单薄的背,“我陪着你,睡吧。” 刑警们在屋子里走动,拍照,做记号,而江少恺蹲在地上,不知道在干什么。
这表情……真是怎么看怎么倍有深意。 洛小夕按下内线电话:“何秘书,麻烦你给我送杯咖啡。”
已近很久没有这样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了,就好像刚刚做了一个全身按摩,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透着舒服和满足。 “小夕,”苏简安的声音听起来无力而又虚弱,“你来我家一趟吧,不是丁亚山庄,是我在常德路的公寓。”
一半的眼泪是因为他刚才的话,一半是因为他来了,她惶惶不安的心终于有了底。 苏简安把陆薄言的手放进被窝里,就在这时,病房的门被推开,沈越川走了进来。
“洛小姐吗?你的父母在华池路发生车祸,现在人在中心医院抢救,你能否马上过来一趟?” 千万道鄙夷的目光,对她的杀伤力都不及陆薄言一句无情的话,一个视若无睹的目光。
半晌苏简安才艰难的挤出两个字:“很好。” 洛小夕尝了一口,七分熟的牛排,非常入味,又完整的保存了牛排的鲜香,口感一流,比大多数西餐厅做的都要地道。
透过跳跃的烛光,苏简安看着对面的陆薄言,也许是眉梢略带笑意的原因,他冷峻的轮廓都柔和了不少。 进了医院,沈越川和护士能不能照顾好他?他不会听从医嘱接受治疗?
苏亦承看着苏简安紧张得只知道瞪大眼睛,一动不敢动的样子,摇摇头说:“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他的电话,她怀疑你提出离婚是受人威胁,让我从你口中套点什么出来。” 有那么一个瞬间,她想放弃,想冲出去告诉陆薄言一切,不想再让陆薄言痛苦的同时,自己也承受同样的痛苦。
那一天的那一刻,陆薄言永生都不愿意再回忆。 穆司爵坐在餐厅里,正在看一份资料,她走到他对面坐下,拿了一片面包涂上巧克力酱:“什么资料啊?”
一闭上眼睛,她就想起陆薄言。 苏亦承已经喝趴在吧台上,同样趴下来的还有一个空酒瓶,吧台上还竖着一瓶喝了五分之四的红酒。
“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?”苏简安说,“我不想再拖了。” 加完班已经快要八点,陆薄言还是没有离开公司的意思。
“我爸不止帮过苏亦承那么简单。”张玫打断洛小夕,“苏亦承最难的时候,我爸拉了他一把,否则他至少还要再过七八年才能有今天的成就。我泄露商业机密的时候,我爸跪下来求他,他最终没有把我送上法庭。” 乌黑的审讯室,只有一盏强光灯,三角桌子,她坐在被审判的位置,神色有些茫然。
“被包围怕了,所以今天来找你一起吃饭。”绉文浩把洛小夕的午餐放到她面前,自然而然的坐到她对面。 她打开电脑,进|入一个新闻网站,果然,陆氏涉嫌巨额偷税漏税的新闻已经席卷了头条,媒体爆料陆氏已经有多名员工被警方带走协助调查。
“有点忙,但我们在一步步接近真相。”苏简安把空闲的手也泡进热水里,“你回家了吗?” 钱叔已经把车开到公司门口,她朝着陆薄言挥挥手:“你上去吧,我走了。”
哭着,女人又要朝苏简安扑去,警务人员及时的拦住,江少恺拉着苏简安回了办公室。 “放心吧,我听沈越川说,他已经没事了,再休息两天就能出院。”苏亦承一眼看透苏简安的为难,把一个小碗递给她,“试试汤够不够味。”
所幸后来知道,也为时不晚。 紧跟着头条新闻的,是苏简安和江少恺的新闻。
“哥哥,你放心,我不会做傻事的。” 猛地偏过头看向床边苏简安面朝着他趴在那儿,双眸紧闭,两排长而浓密的睫毛像振翅欲飞的蝶,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洁白的床单上,像泼墨无意间洇成了一朵花。
洗漱后,她鬼使神差的又到了苏亦承的病房门前,却发现护士在收拾病房。 没头没尾的质问把苏简安问懵了:“什么?”
“小穆,动筷子啊。”外婆热情的招呼穆司爵,“这些都是外婆的拿手菜,你尝尝味道怎么样。觉得好吃的话,以后常来,外婆做给你吃!” 想着,苏简安已经打开了某八卦网站。